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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静源:安源工人运动的先驱
 
来源 : 《世纪风采》2018年第11期 15:21:40

 


冯晓蔚

 

黄静源,1900年6月出生在湖南省郴县良田二渡水一个普通农民家庭。早年就读于湖南衡阳第三师范学校。1919年6月,与蒋先云等一起组织成立湖南学生联合会,为负责人之一,并参加由毛泽东发动和领导的湖南“驱张”运动。1921年冬加入中国共产党。1924年奉命到安源从事工人运动。“五卅”惨案发生后,组织安源工人声援上海人民反帝斗争。9月21日晚被逮捕,受尽酷刑而坚强不屈,于10月16日被杀害于安源俱乐部广场前,时年25岁,其遗体安葬在岳麓山上。

 

经毛泽东介绍参加中国共产党

 

1918年,年满18岁的黄静源在初中未毕业就来到衡阳,考入了省立第三师范学校,被编在第17班。省立第三师范是湘南办得较好的一所学校,吸引了不少追求新知识的青年。黄静源入校后,结识了比他高一年级的同学蒋先云。两人都勤于读书,关心社会问题和国家命运,经常在一起讨论问题,交换学习心得。一次,他俩从一位老同盟会员那里借到一本孙中山著作,读后交换体会时,都不约而同地赞成“大同”的理想。

这年秋天,黄静源加入了蒋先云等发起组织的学友互助会。该会规约中有“不懒惰,不嫖赌,不吸鸦片烟,不好酒贪杯,不为私利图谋”;凡事要以“诚信笃实”“公勇勤朴”“积极选取”为“要宗”等条文。参加该会的多是受《新青年》影响,主张科学与民主的进步青年。学友互助会的成员们选定三师前面的沿河沙滩,作为集会讨论的场所,经常在一起抨击时政,议论革新。发现有人来了,他们就下河游泳、嬉戏,或在沙滩上躺着进行日光浴。一些不明真相的人,便把他们的集会称之为“沙子会”。

1919年夏,“五四”运动的消息传到衡阳,黄静源心情十分激动,在教室里挥笔疾书,写了“坚决反对卖国的二十一条”“同胞协力,誓死争回青岛”“背城一战,力挽青岛”“头可断,血可流,青岛不可丢”等数十张爱国传单和标语,每张落款都工工整整地写上“黄静源”三字。这件事深受老师彭瘁夫和进步同学的赞扬,说他是“三师的先锋”,是“血气方刚的有为青年”。彭瘁夫做过湖南通俗报馆的记者和编辑,是何叔衡、毛泽东等推荐到衡阳来的。他经常介绍进步书刊给学生们阅读,很注意从学生中发现和培养人才。

黄静源在彭瘁夫的鼓励和指导下,积极投入了衡阳的爱国学生运动。他刻写罢课宣言、学联周报,并带领一队爱国学生,下到农村,演出《哀台湾》等时事新剧,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说,陈诉国耻历史,痛斥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和军阀政府的卖国罪行。在抵制日货、推销贩卖国货的高潮中,他和同学们走遍城内大街小巷,推销国产的棉纱、布匹、食盐和土产等。在各项爱国活动中,黄静源“办事多”“出力大”,深受各校学生的支持和信任,被选为湘南学生联合会的文牍干事,后还担任过该会总干事。

1919年末到1920年春,毛泽东等在长沙发动驱逐军阀张敬尧的运动。夏曦、何叔衡等驱张请愿团成员先后来到衡阳,黄静源同夏明翰、蒋先云热情为请愿团介绍情况,推荐爱国人士,并且担任联络任务。他经常奔走于湘江两岸和西湖教育会请愿团驻地及各中等学校,协助促进衡阳各界爱国团体的大联合。

8月,毛泽东在长沙创办文化书社后,黄静源和蒋先云、贺恕、屈子健等立即在衡阳三师筹建文化书社的书报贩卖部。他还联络州属县旅衡的湘南进步学生,以游学贩卖等方法,在耒阳、郴县、常宁等县大力推销文化书社出售的《共产党宣言》《阶级争斗》等著作和《新青年》《向导》《湘江评论》等进步刊物,大大促进了新思潮在湘南各县的传播。

同年冬,黄静源和蒋先云等接到有关方面寄来的社会主义青年团团章后,特意赴长沙会见毛泽东、何叔衡。当时,长沙已建立社会主义青年团,经毛泽东、何叔衡介绍,黄静源和蒋先云等在长沙加入了团组织。

黄静源等回到衡阳后,在国文教员恽代英、陈书农的指导下,以新民学会、利群书社和少年中国学会为榜样,于1921年3月成立了衡阳爱国学生的进步团体——“心社”。该社章程明确规定“以改造自己和改造社会”为宗旨,决心做“打倒旧社会的先锋队,建设新社会的良工人”。黄静源积极参加社务活动,负责编辑《明星》《先锋》和《三师周刊》,分送校内外同学阅览,不断扩大新思潮阵地和影响。

1921年10月,毛泽东在夏明翰等人陪同下,来衡阳了解青年运动。就在这时,黄静源和蒋先云等经毛泽东介绍,参加了中国共产党。

不久,毛泽东、何叔衡等介绍一师学生戴述人、黄和钧到衡阳,在三师等校,以担任国文教员为掩护,领导地下党团工作。黄静源和蒋先云积极协助戴、黄,在衡阳省立三师、省立第三中学等校进步师生中进行工作,发展和壮大党团组织。

1922年春,由于革命工作需要,蒋先云等一批先进分子刚毕业,即接受中共湘区委员会的指派,分赴长沙、安源等地从事工运工作,三师学生中的党团工作交由黄静源负责。这时的三师,革命力量减弱,守旧派势力活跃,各种错误思潮又有抬头。恰好,毛泽东于这年4月29日,又一次来到衡阳,黄静源即联络和组织各校上千名进步师生,在湘南学生联合会厅堂和省立三师的操场,听取了毛泽东关于《马克思的革命斗争史》和《社会主义问题》的讲演。毛泽东对于什么是社会主义,为什么要实行社会主义,怎样实现社会主义等问题,条分缕析,讲得非常深刻。黄静源感到这不仅是真理的声音,更是与各种错误思想观点作斗争的武器。他将毛泽东板书在黑板上的要点都一一记在笔记本里,反复领会,以为批判各种错误思想作好理论准备。同时他又按毛泽东的意见,将“心社”成员悉数转为社会主义青年团员,从组织上进一步加强了同顽固势力作斗争的力量。

这年暑假,黄静源还积极组织学校的党团员骨干和进步师生,分批到水口山矿区参观访问,举办夜校,帮助青年工人学习文化,从中逐步发现了一些青年积极分子,吸收了一批社会主义青年团团员,在水口山建立了最早的青年团组织。

 

到安源路矿从事工人运动

 

1922年6月,为了适应湘南革命形势的发展,中共湘区委员会批准成立了衡阳社会主义青年团的地方委员会。不久,党中央应湘区党委的请求,派张秋人来湘。张秋人以在第三师范教英语为掩护,领导湘南地下党团的活动。从这时起,黄静源便在张秋人的领导下,团结唐朝英等一批先进分子和进步青年,向学校的顽固势力和中间势力等,展开了公开论战。他们利用墙报、讲演等多种形式,宣传教师彭瘁夫所写《我们为什么要主张马克思主义》等文章,反复阐明中国革命必须依照马克思指示的“阶级争斗”和“无产阶级专政”的道路,才能胜利;只有“效仿十月革命”,“步俄罗斯的后尘迅猛跑去”,才有出路。这种有力的宣传很大程度缩小了各种错误思潮的市场。

12月,水口山矿在蒋先云等的发动下,爆发了震动全国的大罢工。在这次罢工中,黄静源负责组织衡阳方面的声援工作。他将张秋人买的油印机等宣传用品托专人送到水口山矿,自己连夜赶抄水口山工人罢工宣言,刻写传单口号,散发到市内大街小巷。由于宣传深入,市民群众纷纷响应,举行罢市游街,许多人还自动捐款献物,有力地支援了罢工斗争。

继水口山工人罢工取得胜利之后,1923年春,衡阳省立第三师范爆发了一次反压迫、要民主,驱逐反动校长的学潮。在这次学潮中,黄静源负责宣传工作,他起草了《湖南省立第三师范学校革新校务宣言》,控诉反动当局政治腐败、压制民主、任用私人、克扣学生伙食、大批开除学生等罪行。为了争取水口山工人群众的支持和同情,他连夜奔赴水口山,发传单、作讲演。水口山工人捐助了大批资金,还租船送三师学生到长沙,向省政府请愿游行。学生们到长沙后,占据了省政府教育司的大楼。黄静源等人积极开展活动,一方面向省议会提出申诉,要求主持公道,一方面向各校学生会及社会知名人士发出呼吁、请求声援,从而引起了社会與论的广泛同情。省城各学校的同学,还纷纷捐款,给了三师学生有力的援助。当请愿团伙食供应困难时,省立第一师范、第一中学等校除轮流派人慰问外,还购买食品送给他们。团省委和学联负责人夏明翰等还召集学联紧急会议,通电全省中等以上学校于这年6月1日举行总罢课一天,以声援三师学生的正义斗争。结果,迫使赵恒锡不得不对三师校长职务作了更动,并答应被开除的53名学生分别复学或转学。

三师学潮以后,黄静源感到操纵在反动派手里的教育是永远救不了危难的中国的。因此,他毅然放弃了复学毕业的机会,决心直接参加到改造社会的实际斗争中去。这年下半年,黄静源接受长沙稻田女子师范学校校长徐特立的邀请,到该校担任国文、英文、历史、体育、社会学等课程教学。这期间,他写过一篇《怎样做师范生》的论文,对师范生的前途、意义和品德、学识等关系,进行了分析。他说:“师范生是学生的未来指导者,是指导学生的学生。所以我们师范生与普通的学生显然不同,我们师范生的权利和义务当然与普通的学生不同。我们将来既是学生的指导者,那末,我们应造就高深的学识,养成良好的品行,培养坚强的意志,我们要知道怎样是生?怎样有意义的生?我们要明白怎样是学?怎样有用的学?我们要认识环境,要认识个人,要明白个人与环境之关系,要知道个人如何应付环境?”

他还用许多生动事例揭露旧的师范教育的弊端,指出旧师范院校培养出来的教师多是“自己文不成句,还要去教授国文,英文字母都读不正确,偏要去教授英文,自己背脊骨弯些、脑子歪些,偏要去教授体操”,这些都是反动统治的结果。

1924年春,黄静源被中共湘区委员会派到安源路矿从事工人运动。这时,工人运动暂时转入低潮,斗争十分艰巨复杂。他所在的株州办事处,辖路矿两地段,相距190余里,376名工友,分布在机务段、6个码头和附属的多个小厂中。这些地方除了路局以外,其余大都是包工制,工作极为艰苦,工资又很少,工人时常失业。加上军阀实行白色恐怖,资本家利用封建迷信,甚至采取收买和挑拨离间等手段,致使俱乐部有些成员和工友团结涣散,有的对前途丧失信心,聚众赌博司空见惯。黄静源到职以后,在路矿工人俱乐部总部的帮助支持下,整顿了组织,选任了一批有能力、办事公道的工友充任交际、讲演、纠察等委员,提高办事效率,订出了一些规章制度,以整顿和维护纪律;恢复和促进了俱乐部的各种活动,以加强对工友的教育。对赌博行为还订出了一些特别规约,规定“部员及有职务者不能有赌博行为,若部员赌博,一经查获,第一次罚工一个,依次倍增,至第五次开除部籍。有职务者,则第一次罚工两个,依次倍增,至第四次者取销职务,第五次开除部籍”。对打架斗殴、惹是生非、造谣毁誉、破坏团结、侵扰公物的,均有相应的制裁。黄静源处处以身作则,成为执行规约的模范。他在安源的生活十分俭朴,没有携带家眷,就住在代表会议室里。白天将铺盖一卷,在这里办公、开会,晚上接待工友和俱乐部的办事职员,又常常与他们同卧一床,长谈到深更半夜。

黄静源为了办好公共福利事业,劝导职员们自动捐款捐物,发动部员们拾木头、木屑、煤焦,集中起来,为大家煮饭、烤火,或资助失业的工友,解决他们的伙食困难。他经常启发工人们说:“我们希望军阀与帝国主义替我们国民谋福利,是如祈祷上帝一样的无效;我们的痛苦,要靠我们自己去解脱;我们的幸福,也要靠我们自己去图谋;用奋斗争来的平等、自由和幸福,才是真正的平等、自由和幸福。”

黄静源深入工人群众,真心实意地为大家谋福利,深得安源工人们的信任和拥护。1925年初,他当选安源路矿工人俱乐部的副主任,并主持安源工人子弟学校第七校的工作。白天,他安排校务,组织教学,进行家庭访问,为工人子弟解决各种困难。晚上,他去俱乐部代表会议室里办公。找他解决问题的人很多,遇有共同性的问题,他就耐心地做思想工作,在工人夜校里通过启发大家回答“房屋是谁人盖的?”“田地是谁人开的?”“铁路是谁人建的?”“火车是谁人开的?”等问题,使工友们认识“劳工神圣”的真理,鼓足斗争勇气,坚定克服困难的决心。为了解决工人内部纠纷等团结问题,他经常在夜校一边讲课,一边把一只手掌伸开来,说:“你们看,这样人家就很容易搞断你的一根手指头。若你把五指并拢来,把巴掌紧紧地握成一个拳头,人家就奈你不何了,这就叫团结起来力量大。”“今天我们安源这一个工人俱乐部还不行,还要有全国各地的工人俱乐部,全国工人都团结起来了,资本家就不敢压迫和剥削我们了。”

为了向全矿工人开展广泛和经常性的思想政治教有,黄静源还写诗作歌,谱成曲子,张贴出来,通过工人夜校、部员大会教唱,既活跃了工人生活,又使工人从中受到潜移默化的教育。他写的诗歌中有一首《劳工歌》,歌词是:

创造世界一切的。

惟我劳工;

被人侮辱压迫的,

惟我劳工。

世界兮,

我们当创造;

压迫兮,

我们须解除;

造世界兮,

除压迫,

团结我劳工。

这首歌在安源工人中影响很大,几乎人人会唱,后经工人俱乐部部员大会决定,改名《安源工人俱乐部部歌》。

自1924年7月起,安源路矿局欠工人的工资达3个月之久,年底又以公司亏本为借口,取消工人年终发薪。为此,1925年1月15日,安源路矿工人在中共安源地委的领导下,举行了第二次大罢工,要求照发年终双薪,限期发清欠饷。矿局不答复,他们就包围了矿局,把矿长、处长等人围困在总公事房里两天两夜。路矿当局请萍乡镇守使李鸿程来调解,要俱乐部派负责人去萍乡谈判。黄静源决定带两个工人前去。工友们考虑对方会借机陷害,不愿让他前往,黄静源说:“不要紧,咱们有理在手,怕什么!”他离开安源去萍乡以后,工人们采取紧急措施,在从安源到萍乡的路上,半里一个岗哨,一直布置到萍乡,如果对方胆敢对黄静源下毒手,岗哨工人就把消息迅速传到安源,立即把矿长处死,把矿井炸掉,将矿产付之一炬。

黄静源等来到萍乡,进入戒备森严的镇守使衙门,神色自若地坐在大厅里。李鸿程大声威吓黄静源,要立即解散工人。黄静源却冷冷地说:“那就请李镇守使亲自出马吧!”

接着,黄静源义正词严地说:“安源万余工人,日夜辛苦做工,所得工饷已经很少,按月发给,供养家眷还远远不够。可是,资方自去年7月以来,未发欠饷半文。工人痛苦,实不堪言。万余工众,饥寒交迫。工人愤激难抑,不奋起罢工,还有何法?”

李鸿程被问得无言可答,只好派副官前往安源,要资方发清欠饷。工人们取得了又一次的罢工胜利。

 

被反动派残酷杀害

 

“五卅惨案”后,安源路矿工人俱乐部在黄静源等领导下,进行了罢工示威游行,成立了“青沪惨案雪耻会”。后来,在“湖南全省九七国耻纪念宣传大会”的统一领导下,又与安源理发工会、缝纫工会及安源市民举行了数千人的游行示成。工人罢工的胜利及其在五卅运动中表现的激烈行动,引起帝国主义、军阀和资本家的万分恐惧。

1925年8月,汉治萍公司总经理盛恩颐在日本顾问的策动下,打着“携款清偿旧债,发清工人欠饷”的招牌,由上海来到萍乡,开始了蓄谋已久的对安源工人们的大规模镇压和屠杀。

盛恩颐到安源后,即取得了江西军阀方本仁的“领派军队封闭俱乐部,拘拿首要,如敢抵抗,准予枪杀毋论”的密令,随即秘密派出矿警,伙同镇守使署的部队实行突然戒严,袭击封闭安源路矿工人俱乐部。

9月21日凌晨2时许,黄静源与工人俱乐部的干部和积极分子刚开完一次重要的会议,突然,电灯熄灭了。“怎么回事?”一些同志不解地发问。黄静源警惕地探头向窗外一望,发现全矿区的灯也都灭了。刹时间,狗的狂叫由远而近。接着,俱乐部周围晃动着怪样的黑影,黄静源等意识到,俱乐部被敌人包围了。此时,大门口传来了砸门声,情况万分紧急,黄静源要同志们赶快从后面的水沟里撤出去,自己留下来应付一切事变。大家都不肯走,黄静源恳切地说:“我不能走。在这样的时候,我更不能走。我是俱乐部的负责人,敌人没有抓到我,会更疯狂地捕杀工人,我不能让工人受更大的损失。留下来是我的责任,你们快走吧!”

但大家谁也不愿意先离开,仍催黄静源先走。他攥紧拳头,沉着有力而又激动万分地下着命令:“我现在以党组织和俱乐部负责人的身份命令你们马上离开这里,快,从后面的水沟里撤出去。”同志们含着眼泪告别了黄静源。为了不让敌人发现撤离的路线,他立即掩盖了同志们撤走时留下的脚印,迅速回到房里烧毁秘密文件。然后大步奔向二楼的平台,以转移敌人的视线。这时,敌人已将大门砸破,黄静源被捕了。与此同时,反动派还逮捕了俱乐部工人七八十人,抢劫了消费合作社,捣毁了工人夜校等机关,包围了工人最集中的餐宿处。

当在餐宿处居住的工人群众从睡梦中惊醒,听说黄静源被抓走、俱乐部被封闭时,个个义愤填膺。集中在这里的四五千工人,从层层的武装包围中冲出来,喊着“保卫俱乐部”“抢救黄副主任”等口号,纷纷奔赴现场。敌人对着赤手空拳的工人群众突然开枪扫射,当场打死打伤段志华、李福成等30多人。手无寸铁的井下工人忍无可忍,他们愤怒地举起岩尖、斧头、铁棒等冲出井口,与反动军警进行搏斗,并将20几个监工和工头囚禁于窿中,作为抵押,要求释放黄静源。

疯狂的敌人,对井内工人肆意扫射,几十位工人倒在血泊之中,惨不忍睹。刽子手盛恩颐在血腥屠杀工人以后,随即将5000多工人开除,由反动军队武装押解出境,并继续大肆搜捕,加派士兵驻矿,随时镇压工人的反抗。

黄静源被押到萍乡镇守使署,反动派对他软硬兼施,酷加刑讯,妄图从他身上找出安源地区党组织的线索。黄静源宁死不屈,没有吐露任何真情。当李鸿程说他“组织乱党”时,黄静源义正词严地驳斥道:“我黄静源身为俱乐部负责人,俱乐部为安源12000多名工人谋利、造福,这是光明正大之事业,何谓乱党,哪里违法?”

李鸿程又说“你们办工会,挂赤色俄国列宁的像,组织乱党活动……只要你具结,今后不再跟工人一起捣乱,我就可立即放你。”

黄静源理直气壮地声明:“办工会,是为了工人的利益。咱们工人阶级组织起来,反对帝国主义、军阀和官僚资本的压迫,是应该的,是必要的。正因为工人兄弟被你们这般东西剥削得一无所有,所以,他们才穷。我黄静源是穷工人的兄弟,今天脱了牢笼,明天又要去搞工人运动。就是你们把我杀了,也还有人要搞,你阻止不了!”黄静源被打得皮开肉绽,折磨得死去活来,但是,丝毫也没有动摇他那钢铁般坚强的革命意志。

经过20余天的重刑拷打,10月16日下午3时,反动当局以“传播赤化,扰害治安”宣判黄静源死刑。他被从萍乡押到安源山下路矿工人俱乐部门前的大操坪上,沿路群众从这个被打得遍体流血的人的眼神里,认出是黄副主任,忍不住热泪夺眶而出,纷纷涌到俱乐部的大操坪。黄静源屹立在一个土堆高处,环视周围的工人兄弟和父老乡亲,用铿锵有力的声调对大家说:“工友们!不要难过,不要流泪,革命总是要流血的;杀了一个黄静源,还有千万个黄静源!”

接着,他面向刽子手的枪口,大声质问监斩官:“我犯何罪?”

监斩官用枪指着黄静源吼叫:“死到临头,你还搞赤色宣传,你还要喊打倒帝国主义吗?”

黄静源大声高呼:“打倒帝国主义!”“打倒军阀!”“恢复俱乐部!”“中国共产党万岁!”“工人阶级万岁!”周围的工人群众满腔怒火,汹涌澎湃地冲向大操坪。刽子手们从来没有见过黄静源这样镇定自若的“犯人”,周围工人群众的激昂情绪,更使他们发慌,第一枪竟没有打中。黄静源的口号声越发响亮,反动派也越发慌张。直到排枪声响了,黄静源才饮弹倒下,壮烈牺牲,时年25岁。

(责任编辑:时攀)

 

 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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