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恽代英的清苦简朴
来源 : 世纪风采杂志社 12:22:12

今年是恽代英同志诞辰130周年。周恩来总理曾在1950年为其题词:“他的无产阶级意识,工作热情,坚强意志,朴素作风,牺牲精神,群众化的品质,感人的说服力,应永远成为中国革命青年的楷模。”恽代英为世人所敬重,除了其思想先进、知识渊博、才华横溢,还有他的高洁品格,仅艰苦朴素这一点即令众人叹服。恽代英一生清苦简朴,从不追求奢华,被好友萧楚女誉为“当代的墨子”。

恽代英平时总穿着一件灰布长衫,脚蹬青布鞋,剃的是“爱国头”。陆定一多年后回忆第一次见到恽代英的印象,“这个人光头,穿一件‘爱国布’(一种便宜的布)长衫”。灰布大衫后来成了恽代英的形象标识,也是其甘愿苦行、清贫乐道的典型象征。茅盾曾谈及:“灰布大衫就是Y君的商标。‘五四’时代在武昌听过Y君第一次讲演的青年们,后来在上海某大学的讲坛上又看到Y君时,首先感到亲切的,便是这件灰布大衫。这一件朴素的衣服已经成为他整个人格的一部分,这从不变换的服装又象征了他对革命事业的始终如一的坚贞和苦干。将来的革命历史博物馆要是可能,Y君这件灰布大衫是应当用尽办法找了来的。”

因为衣着过于朴素,闹过不少笑话。1920年秋,恽代英应安徽宣城省立第四师范学校校长章伯钧之请担任教务主任。恽代英与利群书社的吴化之、李求实等人身穿长衫、脚着草鞋、肩挑行李,来到第四师范学校门口,被门卫工友拦住了。门卫心想:“说是先生,天下哪有先生挑行李、穿草鞋的?说是苦力,天下哪有穿长衫、戴眼镜的?”

后来赴四川泸州川南联合师范学校任教时,恽代英未到校前,同学们已知他是领导五四运动的新派人物。当时的王德熙校长也自命是新派人物,平常西装革履,洋气十足。同学们便照着王校长的形象来揣度恽代英,认为他也会是个西装革履、风流潇洒的新青年。一天下午,听说恽代英到了,大家都拥到他寝室的窗外去偷看。只见一个20多岁的青年,光着头,黑黑的脸上戴一副小眼镜,穿一件粗布长衫,脚上是一双青布鞋,一点没有新青年的气派。大家都以为他是恽代英的仆人。有同学问:“恽代英先生什么时候到?”他微笑地点着头说:“马上就要到了。”晚上,全校开欢迎会。王德熙校长向大家介绍与他站在一起的青年:“这位就是我们新来的教务主任恽代英先生!”人们都不约而同地惊叫了起来:“呵!这就是鼎鼎大名的恽代英先生……”对于外在的衣着,恽代英有着自己的理解,他在《爱澜阁自叙》中写道:“对于衣服,吾不喜华丽,每着华服,心如有所不安。吾对于衣服之理想,以整洁为上,若华丽则勿取,吾意将终不服绮罗。为衣,但取其暖,适于卫生而已。”

凭恽代英的才华,个人和小家庭完全可以过上舒适安逸的生活,但他舍弃了这些,从不计较个人得失,除“革命”二字以外,把一切都看成身外之物。恽代英一直过着近乎苦行僧的生活。柳亚子在《哭恽代英诗》中慨叹:“苦行嗟谁及。”他的堂弟恽耀苍回忆说:“他吃饭从不挑菜,未穿过华丽的衣服,不抽烟,不喝酒,不打牌。”恽代英生长在武昌,最爱吃武昌青龙巷价廉物美、营养丰富的传统食品豆丝。他的最高标准,不过是牛肉汤下豆丝而已。在利群书社时,每顿吃饭,总是用一只粗碗,装一碗饭,加一点素菜,蹲在僻处吃完了事,从无例外吃一点好的。在安徽宣城任教时,生活极朴素,身上穿的是一件布袍子,脚上穿的是布鞋和普通农民所穿的粗纱袜子。房间里也很简单,书桌上摆的只有几本中西文书籍。除戴了一副近视眼镜和一只手表,其他一无所有。

恽代英到上海后,白天在上海大学教书,晚上编《中国青年》,同时还要指导全国的青年运动,几乎一刻也不能休息。陈养山曾去过恽代英在上海的家,房间除一桌一床一凳外,仅有几个书架的书和报刊。他的饮食也十分寒酸,常在小饭店吃饭或买大饼充饥。一次,陈养山在电车上见他在吃大饼,问为何在车上吃饼。恽代英说,因赶时间,常如此。无法想象,一个大知识分子,却过着最底层人的生活。妻子沈葆秀后来忆及与恽代英共命运的岁月:“没有钱,没有固定的收入,没有自己的房子,什么也没有,只有一颗火热的心。”在白区坚持地下斗争,生活异常艰苦,他曾对妻子说:“我们是贫贱夫妻,我们看王侯如粪土,视富贵如浮云,我们不怕穷,不怕苦。我们要安贫乐道。这个‘道’就是革命的理想。为了实现它而斗争,就是最大的快乐。我们在物质上虽然贫穷,但精神上却十分富有。这种思想、情操、乐趣,是那些把占有当幸福,把肉麻当有趣的人所无法理解的。”

恽代英当时已是鼎鼎有名的人物,其收入足以使他过得很体面,可为何如此之“抠”?恽代英中华大学毕业后任附中主任,教薪不低,还投稿、译书,有稿费收入。互助社所创办的启智图书室、《新声》刊物、利群毛巾厂等所需的经费,大多是由他节衣缩食拿出来的。后来到安徽宣城任教,每月工资80元,连稿费及翻译外文书籍每年约有2000元收入。有时新出版的英文书籍,他还没有看到,商务印书馆、中华书局就把译书的稿费寄来了。这些收入几乎悉数用于办学校、开书店、救济贫苦学生。

他来宣城时,带了两个学生,一个叫李求实,一个叫吴华梓,生活费和读书费都是恽代英供给的。在四川泸州任教时月薪100元,他每月只用4元,以一部分帮助弟妹、朋友和学生,其余绝大部分用来支援他与友人在武昌建立的一所中学和一家书店。自用的4元如何开支呢?除洗衣费外,大部分用来买信封、邮票和明信片。恽代英每天总有三四封信要寄,收信人都是与他研究问题或请求解答问题的。恽代英的复信不是用八行纸写的,而是在报纸上用毛笔写的,字很小,他在纸笔上也是不愿浪费一文钱的。诸多师友回忆,恽代英总是用明信片密密麻麻写一整面,不肯多费信纸信封。

1924年,恽代英任国民党上海执行部宣传部秘书,负责宣传委员会和教育委员会工作,月薪是120元。1926年,恽代英在黄埔军校(本部)任政治主任教官时,月薪是280元,自己只取了30元,以250元缴了党费。1926年底,恽代英调任黄埔军校武汉分校政治总教官,同时担任国民党湖北省政府委员等职,“月入甚丰,除兼职不取薪外,月入亦有六百金以上”,但他每月只用30元,其余尽缴党费。

恽代英一直主张“利他”,他曾在日记中写道:“当力为助人事业。常助人者,其意志自然日高,恶诱因不易来。不助人者,其意志自然自卑,恶诱因自易来。”他提倡“有收入时至少捐其十分之一作有益于社会改造的事……这种捐款,无论他愿意捐到什么地方,只要他是直接间接有益于社会改造的,都是一样认承其价值。这个办法,主要是在养成一般人对自己私利无关的事牺牲金钱的习惯。”

恽代英的勤俭和苦行,既传承了毗陵恽氏的优良家训,又体现了革命者的崇高情操,彰显了身体力行的实践精神。他曾对友人说:“中国最苦的人是劳动人民,如果我们要接近劳动人民,为劳动人民所信服,必须要自身就从艰苦朴素做起。”

恽代英在安徽宣城省立第四师范学校的油印小报上曾写过一首小诗《我》:“我身上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,只有一副近视眼镜,值几个钱;我身上的磷,仅能做四盒洋火,我愿我的磷发出更多的热和光,我希望它燃烧起来,烧掉古老的中国,诞生一个新中国。”这正是恽代英短暂而光辉一生的生动写照。

(作者系中共常州市委党校专职副教育长、常州三杰研究中心主任)

 责任编辑:侍晓莎


作者:李兴勇